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

近中午的時候到小南門附近的城中分部報名日文課。本來想說八月份
要上班，哪兒都不能去，不如甘願地去上每天上課的密集班。昨晚意
外發現密集班八月的課程是銜接七月份的，所以我沒有能力去上密集
班。雖然上學期修過一學期日文，但正如大家感到意外的，簡單到了
一個無以復加的初級日文被當了。


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確實還沒有準備好。對於離開學校五年之後重
新回到學生的身份感到惶恐。與此同時，剛上碩一時所選的課程也不
在我的想像之中。我勉為其難的撐著，一直無法適應，才導致了上個
學期末差點休學的窘境。


現在呢？現在也不能說完全準備好了。但正如JZ說的，第二個學期感
覺上好像比較能夠進入狀況。即便到了課堂報告時還是會呈現爆炸狀
，也像進入無止盡輪迴一樣在課堂報告上被電。但漸漸的，我不能說
我已經確知我未來的研究方向，但起碼，對於一邊工作、一邊唸書這
件事情，磨合期已經漸漸過去了。


所以，也該要面對第二外語的畢業門檻，開始修日文課。考量很多現
實的因素之後，只能報名每週末三小時的課程。小呆說這樣會累死吧
，到了週末也沒有休息的時間。但這是我所選擇的喔，畢竟面對這件
事情，只是或早或晚的問題。


昨天我才和大學就認識的Ｃ聊起，從前我們總愛覺得人生是一種不得
不。就是遇上了那些無法掌控的必然，我們總會以為那是一種「不得
不然的結果」。經過這麼多年，仔細再想想，其實並非那麼不得不，
在很微乎其微的可能之中，我們都是可以選擇的，只是選擇了Ａ的同
時，就要付出等量的代價。我們也可以不要選擇Ａ，只是會付出不同
的等量的代價。


報名完之後是熱呼呼的正午，鑽進國圖吹冷氣。出門時就帶著筆電和
七等生的文本準備面對我的台韓期末小論文。遲緩的找著別人的博論
讀著，沒多久我就昏死在大桌子上（攤手）。後來我很無助的打電話
給住在附近的Ｃ，她叫我立刻把論文丟掉（哈）。我本來的用意真的
是想向她請教文本比較的小論文要怎麼寫的（真的）。


騎車到Ｔ大對面巷子裡和Ｃ碰面。還沒看清楚店門招牌就看到門口有
一隻橘子貓在看店（才發現這正是Ｃ在電話中說得很快的店名）。唉
壓我真的忍不住要稱讚一下橘子貓。才一走近他就靠過來，一摸他就
呼嚕，瘦是瘦了點，但愛撒嬌這個性就是討人喜歡。（真的很可惜沒
有帶相機，只能用快門很慢的手機拍。）看照片時才發現這真是一隻
後現代小貓（都不看鏡頭的）。不過真的是因為他愛撒嬌一直轉圈圈
，所以用手機真的很難拍（我一定要拿相機去拍他）。











我發誓我當時找Ｃ是真心要跟她討論期末論文的架構和可行性，但事
情總是會有出乎意料的發展。我們一直說話，並且時不時因為心虛回
頭討論一下論文，然後又繼續無關緊要的離題，很遠。但其實在這樣
子的交談和坦承之中，我總覺得又更加被迫凝視逼近了自己，這種強
迫性的力量不是來自交談的人，而是說話本身。我有一段很長的時間
沒有這樣說話的能力。經常在說話的同時感覺到匱乏無力，或者是選
擇語言時感到懼怕（我甚至不知道懼怕什麼但就是懼怕）。但和Ｃ說
話，我好像又重新回到某一個時光的自己。當然，這中間已經不同。


離開東華之後，我不能很任性的說自己過得不好。但很肯定的是，後
來這幾年的我和在大學時代的我已經有很大的不同。那些在內在生命
裡面緩緩變化堅硬的東西逐漸形成。有時我當然眷戀那些回不去的時
光，即便那依舊是我可以感知的意識裡頭最好的時光，但，我沒有想
再回去了。應該是說，當我知道它回不去的時候，我就已經離開了那
一段日子的我自己。我在心中與之告別的物事，就是真的告別了。不
知道這是否正是Ｃ所認知的，我本質上冷漠的這個部分。有時我也會
被自己的冷漠嚇一跳，但當我越來越常看見它，我就越來越想要和它
和平共處。


我不禁想到，畢業之後這幾年的自己，年年都在變動。實習的那一年
真的是痛苦至極，像撕裂一樣離開了我所愛的物事，進入另一個運轉
的體系，我只想逃跑。代課第一年被一群孩子感動得一整個融化了，
開始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老師。代課第二年將自己全心全意拋擲給考
試這件事情，彷彿生命裡沒有其他的焦點直到考上為止。來到台北第
一年要磨合和適應盆地的生活，也要去學習怎麼當一個導師，那很痛
我說。第二年一方面和孩子們熟悉，一方面準備考研究所。第三年又
開始進入一邊當老師一邊當學生的生活。下一個年頭，又有要重新開
啟的生活模式。


我從來沒有覺得沒有哪一件事情是容易的，駕輕就熟這樣的詞彙在我
的語系裡不存在。我也深知自己擁有什麼或沒有什麼，在不奢望自己
所沒有的同時，也並不願意誇耀自己所擁有的。我只想好好呵護這一
切，都是我拿自己的全部與全部的時光去交換而來的。


好，還有兩篇小論文。加油。張索尼。任重而道遠。這句話好久沒有
對自己說了。


對了。（剛才想標題的時候又想到）繼前天寫了好久不見的網誌之後
，今天在Ｔ大對面巷子裡發現一間小咖啡店，好像叫做「在路上撿到
一隻貓」（？）我興高采烈的跟Ｃ說這件事情時，Ｃ問我是預知能力
嗎張索尼。那，可以加入女巫行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