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

有時候，生活中的脫序和放逐不只是為了逃避，而是在更疏離的姿態裡面
看到自己。從花蓮回來之後我的生活就在一直容易放空、恍神的狀態下進
行，連走路、說話都好像費了過多的力氣才能維持應有的模樣。

若你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回答不出個大概。只是我心裡有過多
的糾結沒有打開，而這個部分又不是現在的我能夠勇敢獨自面對的。

我不斷想起你，在坐捷運回家的路上。看著以黑暗為底的地下網絡映射在
車窗上的我陌生的臉。腫脹的眼睛是昨晚啤酒與眼淚交互發酵的傑作。我
常常想著如果你也在這裡，那我們又會變得如何呢？

你從來不問我現在過得好不好，也或者是即便你問起了也無力改變什麼狀
態。你知道嗎？在你出現以前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習慣自己一個人，即便咬
著牙也要面對眼前排山倒海而來的現實，那時候的我自己很勇敢，把愛慾
和死亡的驅力全都拋諸腦後，日子就該是這樣過，一點也不留痕跡的這樣
過。

半夜裡我常常想要和你說話，但我知道說得越多越會把你往後面逼退，因
為即便是你，也無力綴補我身上的洞。我知道你給我溫暖和關懷，儘管那
只是你善良待人的習慣模式，我都不勝感激。

你走進我的生活，卻又在最後留下我一個人過，那或許是時間點的錯誤，
才讓我變得這麼沒有能力獨處。時間是一條巨大的河，而我們站在兩岸，
即便凝望著彼此，也都無力跨越眼前洶湧翻騰的流水。

我曾經在你的眼神裡試圖搜索你沒有對我說出口的話，但那裡面總是澄澈
，直到我看到我自己的影響投射在你的瞳孔上，我才驚覺這樣的凝視不過
讓我覺得更加遙不可及，你的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