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早上八點要監考(那代表必須七點起床盥洗、更衣、化妝)的我失眠了。
我想是因為上床睡覺前要po的文章無緣無故消失了,我的身體機制在潛意識的指
示下認為:「今天還沒過完。」所以不能睡覺(吧?)。

星期一不用監考,十點多到了學校,辦公室空蕩蕩的沒有人,可是C老師已經把
聶魯達的兩本書放在我的桌上(好羞喔!他果然什麼都記得,還假裝自己記性不
好)。拿回要改的期中考考卷,開始批改手寫部分。這果然是自己造成自己痛苦
的開始。改考卷的時候,我一直重複在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子呢?」我是一
個很容易在遇到問題的時候開始懷疑自己的人,而我永遠學不會淡然面對學生的
錯誤,儘管有經驗的老師都提醒我不要拿學生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可是我沒有辦
法從這種驚愕的失落感裡面走出來,每一次考試我覺得我自己所承受的壓力更是
無形的巨大,我並不在意他們犯錯,可是他們的錯誤會讓我深刻的質疑自己,質
疑自己真的可以當老師嗎?也許再過幾年,我會慢慢接受這樣子的衝擊,或者選
擇放棄面對這樣的衝擊,我沒有答案,起碼目前沒有。

回到家後,我開始計畫一次出遊。說實話我是一個對「計畫」很沒有天分的人。
水瓶座的個性應該是隨遇而安,走到哪裡只要感覺對了都是很好玩的,我只能大
概想像要往哪個方向走,卻沒有辦法一一去計算會在什麼時候看到什麼風景,這
件事情對我來說是一種障礙,一直以來都是。可是我多麼想跟她一起出去走走,
去看一看不一樣的風景,去開拓我們的地圖,那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一個地方,
它原本可能是陌生的,但這地方會因為妳跟某人一起經歷過什麼,而被賦予意義
,當然這種具有指標性的意義可能會隨著時間流逝,被做上新的記號,可是卻沒
有什麼會真正被擦掉,不是嗎?因此我著實期待,我可以和她一起去看一樣的風
景、吹一樣的風,一起經歷某些用來豐厚我們生命資產的事物。

在網頁的瀏覽中,看到一間很漂亮的民宿。當然我也知道網路上的照片都會照得
很美,實際到了那地方才會發現不如想像。可那間民宿就讓我有一種「一定要去
那邊住兩天」的感覺。最近我一直有一種想要跑去某個地方的衝動。那不一定非
要跟誰、非要做什麼,只是想暫時脫離現況,暫時的離開一下下而已。在某種程
度上,也許這樣說很不好,但我是很欽羨現在阿閃正在做的事,背著書南征北討
(好,其實都在北部),去開拓自己理想的版圖,這其中也許是辛苦的,卻也富
有意義,不是嗎?我著實希望我能盡快塵埃落定,找到一個對的位置,把自己放
進去,然後,讀很多的書,繼續背著書包南征北討,接近另一個階段的理想。因
此當一切都成定局以後,我一定要去那間民宿住上幾天,看想看的書,走一段蜿
蜒崎嶇的山路,面對著海背對著山,拍很多很多的照片,那是我想要的生活。

阿閃說八月一起去澎湖。事實上,阿閃沒有說「八月」跟「澎湖」的象徵意義,
可是我知道的,我希望越快越好,我想要一整個可以揮霍的夏天。

上一次po文章(結果離奇不見)之前,我讀了阿閃的網誌,裡面有我非常熟悉的
情節喔!尤其是把自己拼湊成紙片人這個部分。

我越來越相信時間會讓我們從中得到償還這樣的事情。其實到後來我覺得愛情裡
面最殘忍的,不是「他離開了」這件事,而是「他存在過」這件事。因為他曾經
存在過,而我們也不能否定曾經這麼深刻愛著他這件事情,所以我們彷彿受到了
巨大的傷害,並且無止盡在這裡面反覆舔舐著自己的傷口。有時以為時間到了,
傷口也好了,於是又曝曬在太陽底下,才發現自己不堪一擊,不要說是他一通電
話、一封簡訊,或是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就連腦海裡虛幻示現的那個影像,都
有可能成為致命的一擊,可是阿閃,我真真切切的覺得是我們自己又把自己擊敗
了,不是妳看到的那個身影,也不是P打來的電話,而是我、們、自、己。

也許就像妳說的,「我一向可以把自己控制得很好」這句話的背後,說出「我一
向可以把自己隱藏得很好」,那這背後是不是也說明了「我也清楚明白我是痛著
的,所以我必須控制自己、必須隱藏自己。」為什麼不可以很用力的痛出來呢?
我一直不明白這件事情。痛有很多表現,也許是大哭一場,也許是放任自己什麼
也不做,也可以一邊靜靜的生活、一邊接受他離開的事實、一邊容許自己還浸淫
在悲傷的情緒裡偶爾為書裡的一段話或者電影裡的一段對白流下眼淚。在生活裡
我期許自己像瀑布底下的和尚,不斷淬煉、不斷擊打自己的意志,可在情感的層
次上,我逼迫自己忍耐,但同時在獨處的時候,我也接受自己「無法忍耐」這個
事實。可能,我是一個在這個部分更加軟弱的人吧。可是,我很坦然的接受自己
的軟弱,我覺得自己很誠實儘管我知道這樣會很痛,可是我還是選擇誠實的面對
自己了。

讓我再為妳引一段馬力沙引過的書摘。

愛情是由縈繞心神不去之影像所組成。這些無法抵禦的影像之外,還要加上一場
永不窮竭的對話,對象是你整個人生都只為他而活的那個人,這個人是生抑或是
死都無礙。他的形貌存在你的夢中,因為在夢裡,意志與興趣都沒有支配力。
Pascal Quignard,《羅馬露台》(Terrasse à Rome ),呂淑蓉譯,2003年
2月,台北市:皇冠,頁41。

有時候我們愛著的可能不是那個人,而是曾經深刻愛著那個人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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