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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十月過中旬,也就是說,距離我開始在貓大上課的日子大約剛好整整一個月。


開學的第一個禮拜,我嚴重的發作頭暈嘔吐新環境不適應症。那時和我冷戰的皇額娘
終於想起來我要當學生,打電話給我破冰,並且安慰我說一個月就會好了。(她應該
還記得兩年前我到台北工作,頭暈嘔吐新環境不適應症大概持續了半年以上......。那
半年我相當頻繁的回家,去花蓮唸書那四年也從來沒有那麼常回家。把她嚇壞了。)


竟然一個月了。當學生這件事情的不適應症好像好得比較快。最起碼的起碼,我沒有
經常覺得悲傷得想哭。


這禮拜五早上九點那門課我要報告,也就是再過五十五個小時之後。雖然我同學試圖
安慰我依照老師對原文翻譯的細緻程度,可能輪不到我(我是那天的第二個,而上禮
拜第二位學長還沒報告完),但我還是得在明天上班以前讀完paper才能作摘要跟題
綱。而且我真的不想要這種感覺再持續作用在我身上一個禮拜。


但我的paper還有七頁。而且從現在往前推算的一個小時左右我都沒有進度,因為,
我把整個夏天自己趴趴走幾乎要環遍全台灣的遊記看過一次......,我只能說,X!
還好我整個夏天玩到想吐,不然我現在應該會崩解。


那真是世紀末的絕望的愛的瘋狂的回顧。


天氣變冷之後,有些夏天的困擾不見了。比如說過敏(對濕度和陽光),還有一直不
停重複的曬傷。那些夏天留在我身上的痕跡,很快的不見了。入秋之後天氣一轉涼我
很快的在第一次課堂報告之後得到感冒頭痛症狀。(精準至極,我真是能夠趕流行!
)氣溫又再降低一點,空氣中的濕度也下降,現在租的房間靠山,夜裡空氣很涼,是
涼到那種坐在窗邊讀書會打冷顫的感覺。


我開始想念小城。小城的冬天,乾淨而乾燥,所有的枝葉都蕭條的季節。


印象中的小城冬天從十九歲那一年開始。隔年金馬影展在花蓮開跑也是這個季節,我
看了十九歲的單車,認識了北京的冬天。那時常常在騎著單車奮力爬上雞蛋橋時,冷
空氣灌進肺葉裡有一種稀薄的感覺。好像差那麼一點,就到達窒息和呼救的邊緣。接
著,迷戀起在單車上放手下坡的快感。單車會穿過葉子落盡的小葉懶仁道,划進文學
院旁的停車格,然後走進教室裡上課。


我也想念上蘇黃詩的長髮老師。東坡啊東坡,這樣子的說著。然後我們在印刷粗糙、
面容陌生的大中國地圖上,循著詩句,畫上東坡出蜀的足跡。那時的夜晚總是很美。
美麗的H老師課總開在晚上六點到九點,我記得文院一樓教室裡用單槍投影機放電影
時,光束前飛過的小蟲,那種緩慢的姿態。那時我們應該都是時間無感症的患者,所
有流經眼前的風景,都像真空。下課後在逼上交換幾顆水球,就找到人陪妳散步,沿
著宿舍前仰山道,緩緩行經白天才走過的樹下,到達中央大草原,有時坐在文院前石
椅,有時爬上圖資大樓看遠方,不時要拎著啤酒。談著那些即便用力伸出手也無法掌
握的未來。


天氣是冷的。而青春正溫熱。


時節流轉,這個夏天離開我而秋天正要來的那個轉換之際,我知道自己進入一種相當
抗拒的半真空的虛無狀態,不知道要從哪一個時間點開始算,我的世界無法安靜下來
,蠢忖不安,又一直在無法用言語陳述的窘境裡面遏殺自己才剛萌生的念頭,自己跟
自己打架了很久。那其實不好過。讓我異常焦慮。


這一週以來,我真心覺得找到喜歡的事物很重要,不管那是一時的熱情或是剎那間的
感動,也不管這是否能夠持續下去。我覺得我開始感覺到自己的有血有肉。逐漸意識
到,且在很多疼痛的掙扎裡確切的明白,即便在什麼都無法掌握的現在,我還有很想
要珍惜著的念頭、感受、和堅決。如果沒有辦法抓住那樣子的溫度,我可能就不會再
看見我所想要經歷的風景。


聽說大雨又要來了。


潮濕是記憶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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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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