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自強號1034 19:57新竹--21:04台北/自強號1073 22:02台北--01:21花蓮
6/11自強號2042 17:20花蓮--20:34台北/國道客運 台北--新竹
6/13自強號1033 17:39新竹--21:08高雄
6/15自強號1022 12:55高雄--16:21新竹

阿妙說我們跑來跑去好厲害。星期一晚上還跟阿妙在新竹吃晚飯,星期二我下高雄時,
阿妙在山的那一邊一路往南,從蘇澳回花蓮。

南方從求學時代開始就是我冒險的版圖。那時我們會騎著機車,穿越過一鄉一水,中央
山脈在右邊、海岸山脈在左邊,花東縱谷裡一路往南方前進去找尋未知的冒險。或者是
我的海洋那個夏天,繞到海岸山脈的另一邊一路往南,鹽寮、水璉、磯碕、豐濱,那些
歇腳處是幫我記憶青春時期最好的時光。南方,總能成為溫暖的代名詞,給我那些歲月
裡美好想像及移動與飛行的感動。那是山、那是海,那是我心目中最柔軟的地方。

可那是在東部。那天晚上我乘著終點站在高雄的自強號一路往南行,突然覺得這個方向
好陌生,我對南台灣的認知相當淺薄。淺薄到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眼神、心情、步伐
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夏天。

高雄天氣很好。太陽的能量似乎特別旺盛,雲在淺藍色的天空中散開,好像花蓮的樣子
。雲想衣裳花想容,看著南方的天空,我卻不時想起我心裡的牽掛。

這樣密集而頻繁的移動,我在火車上聽著陳綺貞旅行的意義,張惠菁說:「移動就是旅
行的意義。」我突然想起我的前半生,花了大半的時間在流浪、在追尋,可流浪的終點
又是回到了原點。C說像我這樣的人,就是要一直漂泊下去才能夠找到一個對的地方停
下來,像我這樣的人,是怎麼樣的人呢?阿妙說再遠的地方都去過了,還有哪裡不能去
呢?是啊,我還沒有去過更遠的地方,可怎麼有個聲音在告訴我:不要再走了。

阿飛正傳裡面有一句話:有一種鳥,牠只會往前飛不會停下來,等到牠停下來的時候,
就是牠死亡的時候了。從前看阿飛正傳的時候,只覺得這是藉口,現在開始明白,那隻
只能不停往前飛的鳥,其實很悲哀的。

我在移動和飛行之中找到的感動已經很遙遠了。那些日子怎麼可以不覺得累呢?只要一
通電話,電話裡幾句綿綿情話就可以讓我拎著小包袱搭上夜歸新竹的莒光號,不顧一切
回到這裡,或者是不管他去到哪裡,都可以不辭勞苦的與他相聚。那些日子都已經遠去


要離開花蓮的時候,內心有種:「不久後就可以回來生活」的幻想。阿閃說:乾脆不要
走好了。真的不想走呢。阿閃跟我說的「鄉人」,意思是一個人離開了原生的故鄉,在
另外一片土地上找到對土地的認同,與此同時,也找到了對自己的認同,花蓮對我來說
,就是這樣一個地方,那是我的第二家鄉。即便是那時熟悉的人幾乎已經不在,可那裡
的空氣、那裡的雨水,似乎對我都特別溫柔。

從高雄回來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好。不是高雄不好,我對高雄這城市的一切印象都好,有
溫暖的天氣、溫暖的人,和花蓮一樣漂亮的雲,可當自強號以很快的速度往北行進,我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放長線的大魚,有握著釣竿的那一端在收線,把我從很遠的地方拉
回來,一直一直拉回來。

於是我又回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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