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情緒到了滿溢的極點,就會隨便找個地方往外倒。這樣很好?
這樣並不好,因為宣洩過後的空虛感會更加強烈,強烈到無以復加,彷
彿是一個長滿尖刺的小動物。

每到了這時候我就會特別討厭我自己是個女人。從幾天前就開始四肢無
力、全身酸痛,情緒也反覆處於低潮,一直到了今天早晨,頭暈目眩的
感覺讓人想死,做任何事情都沒有力氣。腰桿子也直不起來,就是痛。

我今天說錯一句話,看到另一個人臉色不佳,馬上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連跟我說話也不願意正眼看我,我知道她生氣了。有時人和人的相處真
的很麻煩,換做是我在那個當下我也會有一樣的反應,而且是不論對方
再說什麼都進不了我的耳朵。而我偏偏又是一個讓別人不舒服自己也會
不舒服得要死的人,於是身體不舒服加上心理不舒服,我簡直只想尖叫
或者落荒而逃。

這時候我想起一個古老的故事。關於哺乳類和鳥類的大戰。可悲的蝙蝠
想要牆頭草兩邊倒,但落到最後哪裡都不是的下場。很久以前在一場紛
爭裡,我就覺得自己是隻蝙蝠,誰也沒有把妳當成同類。沒有歸屬感的
空虛很不好,這時多希望身邊有一個人可以給妳靠,一起XX、一起大
罵髒話一大串。

我突然想念起楊小春跟郭小米,是同時想起的。其實這件事情發生很多
天了。在我無意間上了狂狷小站,看到我們的版乾枯無水,而我在冰冷
的夜晚,細細地讀著那麼多年來寫下的文字,這時候很希望就回到住在
吳全的日子,那時我們完好無缺,生活裡最大的重量就是上課和考試,
剩下的我們安適無虞,突然可以把龐大的人際相處機制簡單化約成「喜
歡」與「不喜歡」。

許久前我跟張阿雯討論過鄉愿不鄉愿的問題。可在那時尖銳多刺的年紀
,我們可以尖銳多刺的避免自己的鄉愿,虛偽假裝。可是一旦離開校園
的庇護,張牙舞爪的刺都得收起來換一個圓融。唉呀!我又突然想到小
王子的玫瑰,張牙舞爪的那些刺,在小王子眼裡看起來一點用處都沒有
,而我們自以為很好的武裝,在這個輕易就可以吞噬一個人的大環境裡
,竟然也是這麼微不足道。

紅林說過衝突不會造成兩個人的決裂,而是在那個時間點過後的關係會
因此而改變。我們有時不能,去改變那必然發生的轉折。想起來也無奈
,這是自己再多懊悔也沒有用的,只是那個必須發生關係轉折的人,並
不是一個令人討厭的人,那真是令人十分難以輕易的把它當成一件微不
足道的事情去對待。

我企圖說服自己這只是必經的階段,這只是一個進入大人世界橫衝直撞
之前的必經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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