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我好像明白馬力沙說的「燈塔」,是怎麼回事。

我其實太粗心。沒有注意到一些細微的徵兆。可是還好最後他還是說出來了。
也許不完全,可是應該有那麼一部份的情緒抒解而讓心情舒緩了。

我常常覺得要讓這群小孩說出心裡的話,是那麼困難的一件事。當然,這不只
是在小孩身上,大人很多時候也是這樣的。

我那群活繃亂跳的海鮮,看起來像過動兒一樣不能好好坐著,上課不講話不嗆
人就像把他們的鼻子捏著一樣讓他們難受得要窒息,我怎麼能期望他們絕對的
安靜自制呢?但這麼說不代表我可以放任他們吵鬧。

我只是想說,那些一個一個看起來像大人一樣高的男孩們,看起來很粗線條、
很大辣辣,可是他們的心思一樣細膩敏感,只是表達的方式往往曲折迂迴,叫
我摸不著邊際。

經常是因緣際會的巧合,比如那晚美麗的誤會,讓某個孩子跟我分享了他的心
裡事。當然我知道那只是一部份,他不願意說,我不能掐住他的脖子逼他說。
可是我總希望我更敏銳一點,抓住那些細微徵兆的瞬間,更有技巧的讓他們明
白,也許我不能解決他們的問題--就像我從不認為誰可以解決我的問題一樣
--可是,我真的在這裡。

有時我也希望每個孩子都像易開罐一樣容易打開,啵一聲就好了。但是沒這麼
容易。他們是男孩子,總是想要用強悍和毫不在意的表現來掩飾自己,更甚一
點用猛烈的反擊來祭悼自己泛血的傷口。我經常也想著為什麼瞭解和坦然總要
伴著心痛和受傷而來,可是每一次他們都展示給我看的,都讓我更心疼一點,
然後更想要珍惜一點(明明自己不久前才痛不欲生不是嗎?)

我好像也突然明白了一點點,前些日子我在內心對自己的質疑和探問。為什麼
我要在這裡?這樣的問題。

我私心的想要把我對一個小孩說的話寫出來。假使正好有其他的人看到,假使
也正好覺得於他是有意義的,那樣就好了。

從前我的老師對我說:「父母親是『弓』,小孩子是『箭』。」弓能夠決定箭
的只有在弦上的那一瞬間,至於箭飛射出去之後的力道、方向、距離,就不是
弓能決定的了。我不明白這其中牽涉到物理學或者力學或者什麼學的正確理論
,可是我想,他知道我在表達什麼。

我的老師對我說:「永遠不要因為妳的父母而放棄妳自己的人生更好的可能。
」我今天也這樣對我的孩子說。我不是教導他放棄家庭的責任,而是告訴他,
先讓自己走穩了、強悍了,行有餘力的時候,再來照顧他的家庭。

並且永遠明白一件事,大人雖然被稱為是大人,但是他們也會有不得不的情緒
,也會有困窘的不知如何是好,也會有無法坦然表達的心思。這樣的時候,當
小孩的就要更加堅強。我們不能嘗試去教育我們的父母,在我們還年輕的時候
,可是我們可以用更柔軟、更聰明的方式去達到同樣的目的。

我說的不一定是全然正確或者適用在任何一個家庭,畢竟那是作為一個老師沒
有辦法插手置喙的,如果我真的嘗試做些什麼,反而是危險的。但是沒有辦法
喔,我在意的是那些孩子,還有他們未來的未來。這些,畢竟是我用我的生命
經歷去交換來,我的老師教導我並且我深深感到受用的事情。

加油,我們需要鼓勵的時候,其實大人們也是。還有,我由衷的要感謝我的小
孩們,他們其實又給了我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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