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裡有個不願意長大的孩子,她想用最無辜的雙眼去看這個世界,無論
眼前的風景是美好或者殘酷,她想用最單純的相處方式去跟這個世界產生連
結、建立關係,就像小王子的狐狸,她希望被馴化,在這充滿不確定和變故
的世界裡找到一個可以著力的點。
然而我的年齡不斷增長,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剩下的時間又更少了。縱使
我的心裡不願意,想再拿出最大的勇氣去抗爭長大這件事情,但我卻必須接
受,我的身體,必須承擔更多更複雜的事情,這是現實,現實裡面我顯得渺
小,可我仍然期許自己能用這意志力撐下去,找到一個更好的著力點,讓我
的生活得以安適無虞、得以平靜的延續。
兩端的拉扯困擾我,也是我自己在矛盾的情結裡作繭自縛。我很想再為妳寫
一封信,或者再加以說明,因為我自顧自的覺得這有必要性。然而更理智的
人告訴我,這麼做並沒有辦法解決我的問題,只能使我獲得平靜。我確實需
要平靜,用以應付生活裡更龐雜更巨大的機制,所以我必須向妳表露心跡。
無論如何我喜歡我們相處的方式,沒有壓力愉快可以無所不談的那種,我想
在某個程度上我們是信任彼此的,同時也是需要。那不應該改變,不應該因
為我一時的執拗而流失掉原本的單純美好。而我也相信妳確實能明瞭我有更
大必須解決的問題,正如那天我許下的願望。我想妳也是,在麥當勞門口妳
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問題,我說我當初什麼也沒想,就覺得應該是那樣子
。未來何其遙遠,但我們也亦步亦趨地向它靠攏,我現在只知道自己不能再
質疑一些小事小物,瑣碎的情緒與紛爭。我想跟妳相互勉勵,鼓舞彼此,朝
更好的地方前進,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看到生命裡更令人愉悅的光。
我想變成一個很優秀的老師,前提是我必須付出很多的努力,這努力是在我
自己身上,在於我對眼前的考驗投入的多寡,我知道妳會支持我。而且不管
將來我們各自走向了什麼路途,也許不能再和現在一樣,可就像山,妳需要
的時候,她在,不需要的時候,她依然在。我也想看到妳未來更美好的生命
本質,妳會去成長、去經歷,和我一樣面對喜歡或不喜歡的事物,可我知道
,妳會應付得很好,而且變成自己喜歡的那個樣子。
妳懂得的?我也想要謝謝妳,給我上了寶貴的一課。在這裡面,我看到了自
己更深刻的永劫,看到自己過不去的那個難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彷
彿在淚水與掙扎裡面看到了一線生機,一個可以衝破的裂縫,因為一場拉扯
,我們或許傷害了彼此,可我希望妳懂得,它將教會我們更多。
- Mar 21 Tue 2006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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