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台北之前,我記得我跟阿閃說,我在陳芳明老師寫白先勇的那段裡面
看到一段話,大概的意思是:「流亡和放逐的極致就是回歸」。很顯然我
當時只是心有戚戚焉,卻沒有打進書摘,所以我現在一時間找不到精準的
原文。如果說,新年四天的假期是一種流亡和放逐(就算是也是甜蜜而美
好的漂流),那現在在台北的我,終究還是回歸於現實之中。

今天,台北這城市又濕又冷。坐公車上班的路途中,我看著車窗上一顆一
顆雨水的形狀,驀然覺得這城市好灰。天空是灰色的、建築物是灰色的,
每一個人儘管打扮光鮮亮麗,也還是灰頭土臉的。上課的時候小孩們很興
奮說著跨年玩到凌晨幾點,煙火如何綻放(還拿出手機說他有拍到),同
事有假期後倦怠的症候群,可是我的心仍然很飽滿。我想是因為我徹徹底
底的完成一次遠行,心裡充實著美好的畫面。

那晚看完陌生的孩子(果真是一部讓人心情很差的電影),小倩因為電話
裡傳來的噩耗哭得西哩嘩啦。一路上我們靜默著,學長開車回學校。當車
行過東華大橋,滑過很長很長的圍牆轉進行政大樓旁邊的東湖,直到我不
認識的工學院矗立在我眼前,有很多美好的回憶閃現。正如阿閃說的,我
當然喜歡文學院啊!因為我在這裡遇過太多很好的人。

後來我在沒有星星的花蓮夜空下跟阿閃還有小倩說了溫柔的話(我自己覺
得很溫柔啦)。也確實是這樣的。我說雖然我們都不是一起生活的朋友,
可是難得的相聚卻讓我們異常的親密,而且最重要的是熟悉,一整個的開
心。我沒有說出來的是,也許今後,我們都會走得很遠。假使小倩結了婚
、阿閃和馬力沙出國唸書,或者我們可能再見面的時候都要以年作為單位
來計算,我也覺得沒有關係。因為總有一些人是這樣的,無論隔了多久、
或者相隔多遠,只要一點點的交談和取暖,還是可以在黑夜裡面摸索出那
熟稔的形狀。那是無可取代的溫柔。C也讓我映證了這件事情。

昨天回來後,我和遠在南半球的C講述了這一次旅行的細節,他也和我分
享了不同城市的風景,知道現在的C過得很開心,那我就開心了。

阿閃在網誌裡幫我記住了我說過的話,我想在這裡再說一次。這幾天的我
確確實實覺得是打從心底快樂的,我對阿閃說,「今後當我覺得心裡空盪
,想做奇怪的事情時,我也來想想你們好了。」這樣子,或許我就會有抵
擋黑暗的力量。我真的很榮幸,在我青春的時光裡,認識了很棒的人,那
讓我往後的時光,異常的努力堅強(儘管很多時候我做得不是那麼好)。

今天在公車上,我傳了一個簡訊給阿妙。因為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一起
修教程的時候,大烏龜還有阿妙和我,一起走在共科前面的草皮上,那時
阿妙說要去考研究所。不知道為什麼我仍然記得一些細節。

我想說的是,我的考試就在眼前了,儘管我還沒有準備好,也沒有踏實的
感覺。可是,這件事情是我心裡頭一直沒有完成的,夢想之類的東西。也
或者是下一步人生規劃之前的一個階梯。在花蓮的時候我也清楚明白,這
趟旅行之後,很多事情都要回歸到現實層面。阿閃要找工作或者考博班,
我則是要切切實實的面對我的考試,馬力沙在遙遠的島上也正在努力著,
我想,再也沒有什麼比奮不顧身的自己還要迷人。

昨晚讀現代詩剛好讀到一個熟悉的句子:「我等或不致太輝煌亦未可知。
」(瘂弦,下午)今年才開始,還有很多未知跟未完成,我只想說,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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