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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絕望並沒有模糊P在我心裡的模樣,今天我第十七次想起他。
很想再聽他跟我說說話,儘管那是謊言,我都可以了然於心的接受,
因為,我薄弱的意志就快要毀在思念這樣的毒藥裡。


剛才差一點,我用小孩偷糖吃的心裡想著,其實我可以用剩下的另一
個台哥大門號打給他,反正平時我是關機的,他也聯絡不上我,我這
樣想著。或者我不要打給他,傳一個簡訊給他,告訴他,我其實很想
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可以從這種自我的掙扎與反覆中掙脫。


在馬力沙暑假剛開始時寄來的信裡,引了一段張惠菁:
「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但還沒完全變成回憶。還沒完全變成回憶,你
就總以為還能對它做些什麼,還該對它做些什麼。想到也許應該打一
通電話,發一則簡訊。或是坐下來寫一封信。可是再想一想,實際是
什麼也不能做的。該說與該做的都已經錯過了時機。於是整件事在可
以成為回憶前就只是懸著。甚至也還不到能對人說的時候,說出的話
總是遺漏多於捕捉。這樣的事一下一下在心口上磨,直到,(也不知
道被打磨了的是自己還是事情)有一天形狀漸漸清楚了。想起它的時
候就只是想起,而不會想到還得做什麼。於是它就不再那麼懸在心口
上。彷彿放棄的同時也被接納,那一瞬間,它被送進了回憶裡。」
《你不相信的事.時間之窯》


讀完,我平靜下來了。


他只是仍在我心頭記憶猶新,還沒有變成回憶而已。但我真的已經不
能再做什麼了。


我開始計畫旅行。昨天和J的談話裡,我感到一種真誠的快樂。
J透過msn登登登的畫面跟我說,那裡的民宿兩人房根本就是四人房
喔!它有兩張雙人床,我們好高興。我彷彿看到「我們好高興」這五
個字從她難得愉悅的神情裡綻放出來。


J是溫柔的,而且在我認識她沒多久,P就離開我了。那時只有J鼓勵我
相信他,我好感謝。在後來的反反覆覆傷害裡,我隔著電話對著J哭了
好幾次,她總是沈默,直到上一次,我知道P已經愛上別人仍然不顧一
切的去台中找他,在電話裡,J終於說:該離開的還是要離開。我知道
,是這樣子的了。


她說:妳喜歡牛跟羊嗎?還有河流,走上一段長長的健行步道。不過
可能會抱怨羊太少、河流其實是湖泊,太陽太大,走路走得很累。我
笑說:重要的應該是跟喜歡的人出去走走,心情自然會愉快的啊!她
說是啊!她說上次跟朋友去那裡玩,就想著跟妳出去一定很好玩,我
們可以一起討論這個很美好、那個很醜,走累了,就坐下來休息,仍
然抱怨太陽很大,路太長。


今天在課堂上我還跟學生談起這段對話。學生都笑了,我說可是就是
這樣的啊!人生不也就是這樣的嗎?


路真的很長,可是我們也真的可以一邊走、一邊看風景好,走累了就
坐下來休息,抱怨一下天氣太熱,喊一下腳痠,但我們都知道,休息
了一陣過後,我們還是會站起來往前走。


馬力沙說我是虛張聲勢那種人。會一直大聲嚷嚷、頻頻抱怨,但最後
不管是不是咬著牙,還是會把事情做完。美麗鳥說,這時代就是要讓
人大聲嚷嚷的啊!是啊!好像不這樣大聲嚷嚷一下,這麼多的混亂跟
情緒要怎麼過去?


和Candy約好了週日要去鄉下。我想起曾經坐在P的機車後座,一路
上顛顛簸簸的到了C的地方,然後她帶我走過長長的田埂、穿越茂密
的竹林,最後我們在河流還是小溝邊坐下,說話、唱歌,那時的談話
是什麼我都已經不記得了,只是我一直記得那一條讓人一直向前探究
的路,很美很美。這次我會坐上早班的火車,搖搖晃晃的到C的地方
,然後可能騎車、可能走路,去探訪另一種幽靜。


幫學生上張曉風<常常,我想起那座山>。心裡產生了巨大出遊的想望
。我也經常想起那一年我騎著車上太魯閣,一路上看著「小心落石」
的告示牌和遊覽車擦身而過,或者想起一路南下到瑞穗,經過一鄉一
水的長路,還有在海岸山脈奔跑、大喊,夜裡從水璉國中騎著機車三
貼下到牛山呼庭的海岸邊,那是我的青春歲月,以及一段無憂的純真



這一條漫長的將情感轉化成回憶的路,我不知道要多麼堅持才能走過
。我差一點想打電話給s大哭。這種事情我已經做過太多次了。但我
突然想起,很快的s就要離開,就像過去我身邊每一個救火隊一樣的
離開,那剩下的去走這條路的我,就真的只能獨行。我想就這樣帶著
走吧!想念P的時候痛一痛,沒想起他的時候認真生活,我就這樣慢
慢走著,不急著好,慢慢的細看我曾不小心忽略的風景,然後走累了
,坐下來休息。然後,繼續站起來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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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ny0121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