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

因為電影「渺渺」的緣故，我又把陳綺貞的「旅行的意義」拿來單曲循環
播放。陳綺貞這張專輯，華麗的冒險，在2005年9月發行，陪我度過了好
一段時間。那是我剛實習完到竹女代課的時候（遠望）。我還記得那時候
的自己，遭逢了自己以為生命裡疼痛的深刻，鎮日沈浸在陳綺貞近乎耳語
呢喃的音樂裡，讀很多不切實際的小說，把自己用力的摔進現實裡面。

附一下歌詞好了（畢竟我現在還在反覆聆聽）。

你看過了許多美景／你看過了許多美女／你迷失在地圖上　每一道短暫的光陰
你品嚐了夜的巴黎／你踏過下雪的北京／你熟記書本裡　每一句你最愛的真理

卻說不出你愛我的原因／卻說不出你欣賞我哪一種表情
卻說不出在什麼場合我曾讓你動心／說不出離開的原因

你累計了許多飛行／你用心挑選紀念品／你搜集了地圖上　每一次的風和日麗
你擁抱熱情的島嶼／你埋葬記憶的土耳其／你流連電影裡美麗的不真實的場景

卻說不出你愛我的原因／卻說不出你欣賞我哪一種表情
卻說不出在什麼場合我曾讓你分心／說不出旅行的意義

你勉強說出你愛我的原因／卻說不出你欣賞我哪一種表情
卻說不出在什麼場合我曾讓你動心／說不出旅行的意義

勉強說出你為我寄出的每一封信／都是你離開的原因　你離開我
就是旅行的意義

電影「渺渺」敘述一個來自日本高中女孩（是的，她的名字叫做渺渺）
到台灣高中交換學生，為了尋找奶奶初戀場景的糕餅店，意外發現昔日
糕餅店已經變成一間二手唱片行。年輕單純的渺渺被CD行老闆陰鬱而沈
靜的氣質吸引，試圖靠近他、了解他的過去。同時，渺渺的好友小璦，
發現自己對渺渺的情感，已經超過單純的友情。故事就是繞著這三個擁
有各自背景的主角構築出來。


其實這是一個和渺渺一樣單純簡單的成長故事。在某一個夏天、某一段
旅程裡面，渺渺「第一次碰到一個沒有愛上我的人，和一個愛過我的人
」。

旅行的意義，應該就是有一天，我們終究會明白，所有的人事物與美麗
的風景，都會成為過去，成為回憶。而如何對待回憶這樣的東西，就只
能交給往後的姿態來決定。

導演巧妙的運用聲音（陳飛愛過的同性友人組樂團實錄的demo帶）、味
道（渺渺送給小璦的蛋糕）這樣的符號來傳達的，或許是在和回憶失之
交臂的片刻，我們嘗試想要藉由一些外來的「意符」替自己留住一點「
什麼」作為經歷過某人某事的紀念，象徵。但象徵的意義更在於，它指
涉了某個意義，卻不能完全成為、取代那個意義。

於是陳飛不斷的尋找demo帶，想要留住小貝（他的已故同性愛人）的聲
音，可是「意符」出現的同時，或許浮現出來的是，失去的愛再也喚不
回來。

渺渺和小璦喜愛烘焙蛋糕，因為她們覺得吃到蛋糕的同時，不管是酸甜
苦（沒有辣）都是幸福的。我很喜歡一個場景，就是小璦握著渺渺的手
，說這是「太陽之手」（看到這裡後面的人都笑了，不知道是不是什麼
卡通的橋段），因為渺渺的手很溫暖，所以揉出的麵糰特別好吃（？）
重點不在於太陽之手或者麵糰，而是那一雙手的力量。

還有一個場景，我忘記我和佳瑩是不是同時在這一段吸鼻子？就是小璦
意識到她喜歡渺渺，以及渺渺意識到陳飛不會愛自己的時候，渺渺到小
璦家。

小璦坐在一張搖晃的矮桌前面，矮桌上堆滿了洋蔥。小璦戴著潛水用的
蛙鏡切洋蔥，渺渺坐下來一起切洋蔥的時候，小璦告訴她要戴著蛙鏡才
不會流淚。

於是兩個女孩一起切洋蔥，一起流下眼淚。為她們隱隱約約好像還沒有
開始就宣告終止的戀情。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很輕易的說出某些字眼，卻未必理解那個字眼負荷的
沈重意義，比如說愛。或許我們都以為自己懂了、會了，可是卻不知道
它究竟有多麼巨大。

導演程孝澤表示，「生命中每個階段裡都有不同風景，【渺渺】是部讓
人會鼓起勇氣去冒險的電影。」

我想這或許是電影不斷播送陳綺貞「旅行的意義」的部份原因吧。不同
階段裡的不同風景都會是一場華麗的冒險，有時我們緊緊抓住那些微的
表象作為象徵，但是終究還是得面對那些逝去像手中握住的流沙。可是
胸中的鼓動還在繼續，旅程就得往前走。有一些逐漸淡去的意象，都會
內化成生命裡的一部份，成為下一段旅行的起點。

我突然想起來，大四那年馬力沙跟我說（又要遠望一次），正因為我們
各自帶著自己的過去走到這裡，在這裡相遇，才會讓我們更加珍惜。（
大概是這個意思）沒有什麼是可以真正留住的，也沒有什麼是可以真正
捨棄的。這或許是我的，旅行的意義。

還有，渺渺也不吃雞爪，跟我一樣。飾演渺渺的柯家嬿有某些角度好像
桂綸鎂啊（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