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

最近完成兩篇作品。

一篇是寫Ｓ老師的往生。一開始是Ｓ老師的太太要我寫一篇文章
在告別式上唸給Ｓ老師聽。對於這件事情，我相當理所當然的接
受了，並且很快就完成。在告別式上，一邊朗讀著，一邊顫抖痛
哭失聲，後來我在線上把文章貼給阿妙看，阿妙說他也希望有像
我這樣的學生。

我說要把這篇文章拿去投稿文學獎，羅拉學姊說朗讀的文章跟投
稿文學獎還是分開來撰寫比較好，那時的我心情沒有辦法平復，
所以一直把這件事情擱著。

直到阿閃來台北參加野台時，被我逼迫著把我的文章讀了好些次
，然後我們開始討論細節。不足的、多餘的，不斷在word檔上面
標出不同的顏色以做區分，我再一一修改。之後寄給Ｌ老師看，
Ｌ老師幫我調整之後再寄回來。我又在線上跟Ｌ討論，關於標題
和文章的切合程度。直到我覺得完成了。

不過阿妙說，他喜歡原稿。因為原稿是小女孩對Ｓ老師說的話，
而完成之後就變成張老師對Ｓ老師了。我覺得沒有關係喔，因為
兩個檔案都好好的被我保留下來了。而我現在正在記錄的是這中
間的轉折。

另一篇作品是寫我的學生。這個主題是我一直想寫的，只是一直
沒辦法找到一個切入的點。因為我想我在和那學生的互動之中，
會觸動我的很多原因是我自身的成長經驗和生命歷程，我怕一下
子放得太多，也暴露得太多。更怕這樣的作品發表之後因為指涉
過於明顯而傷害了誰。一直懸而未決。

直到某天我待在家裡一整天洗水果、洗衣服、洗浴室，那沒有辦
法停止像強迫症一樣的動作持續重複，我才突然想到一個可以切
入的點。

電話中跟Ｌ老師討論之後老師也覺得可以試試看。所以我好像又
在黑暗迷霧中找到一線生機。那天晚上早早入睡，又在凌晨不知
道幾點中斷了睡眠，然後一口氣完成了。

第一個看到的是Ｌ，Ｌ說很棒。我很開心。不過Ｌ也指出了一些
細節，讓我覺得的確是該好好調整。沒想到，這一更動就把那篇
文章弄得四不像。結果我就丟著一個未完成的殘稿跑去花蓮開開
心心玩了幾天。（喔！這中間有給楊小春看，她一直逼我灑狗血
但我默默不理會了。）

回來之後又把改得亂七八糟的稿子給L看一遍，還跟阿閃討論個半
天，最後在Ｅ的靈犀一紙下讓那篇文章算是完成了。不過因為是
極小的小品文，所以看過的人都覺得好像沒有結束的感覺，但我
盡力了喔（應該是吧！）。

把稿子列印出來成為紙本，然後寄出，這個動作讓我覺得好心安。
我想不管最後它們能不能發表、有沒有好的結果，對我來說重要
的無疑是這個過程，我用書寫這件事情打磨我心中難以填平的罅
隙，讓這些疙瘩不再那麼張牙舞爪。

對於技巧還有形式這樣子的東西我還是相當不夠的，所以對創造
精彩的想像性作品或者長篇的駕馭總沒有太大的信心。可是能夠
做到娓娓道來這件事情，就讓我覺得某些在心中蠢動的如光影般
閃現的碎片，一個一個沈澱下來，然後我可以繼續生活的延續。

還有我要說，能夠跟我的朋友用各種形式分享討論這些不成熟的
作品我很開心。能有人用鼓勵和溫柔的方式對待我的不成熟寬解
我的不圓融，進而讓我有想要繼續更好的念頭，我覺得自己很幸
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