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

我也不是真的那麼沒良心，妳的二十七不見的那一刻我就想起來了。
隔六個小時之後我還醒著也掛記著要不要打電話給妳，但如果我真的
打了，妳應該會想殺死我。呼嚕呼嚕一天又過了，我在要死不活的疼
痛裡掙扎著，一邊怨恨著自己一邊詛咒著別人。

真不要臉，我認識妳的時候也才滿十九歲半年多。怎麼一下子六七年
無聲無息的過去了。還記得新生盃籃球比賽上我把妳的指甲踢斷，妳
批哩啪啦的罵了一串流利的髒話，真讓我在心裡忍不住讚嘆！說真的
我不是故意的，誰叫妳這麼恰。

後來發現妳也是個怪咖，剛好符合我的調調。於是我們就在嘴賤和批
評男人求進步中用力度過後來的時光。反正妳永遠是那副：怎樣我就
是這樣活著的態度，我也永遠就是這種：怎樣我就是這麼胖的態度，
誰都沒有辦法改變。

我記得豬頭當兵那年，妳自己留在花蓮。雖然住在隔壁棟但仍然各忙
各的。有一次去唱歌，妳唱著唱著就在我身上哭了起來。（有那種多
年好友就是這麼衰，沒記得妳做過什麼好事，蠢事倒是記得不少。）
唉。那時我想啊，為什麼總要為了笨男人這樣傷心呢？我跟妳。

如果感情的淬煉一場苦行僧的修行，那我想我終究無法成佛。因為我
太害怕等待，也太不確定自己終究想不想成佛成道。而妳竟然也修成
正果。雖然妳依舊是酷不拉機的說沒什麼好開心的，但我知道，妳有
妳覺得快樂的時候，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我突然想起來，我考內中那一次。猶豫不決要怎麼去考試，妳豪邁的
叫我收拾兩天份的行李直接去住豬頭家就好了。筆試完我心裡想我挫
了，妳繼續豪邁的帶我去好樂迪唱歌。直到我弟打電話來說，筆試過
了。我們又匆匆坐計程車回家開始準備試教。妳好像比我開心，跟豬
頭說，張咖葩筆試過了，很屌吧。但我記得豬頭仍然無動於衷。

該死的，妳終究要棄我孤家寡人而去。不過這樣也好，小野馬終究還
是要變成家馬乖乖馴服在豬頭的笨腦袋下（他應該看不見吧！不然以
後我去妳家我就糗了）。我也不是真的那麼有良心，畢竟只是兩手空
空打電話跟妳說生日快樂。而妳也不是真的那麼快樂，一邊哀嚎妳的
二十七不見了，一邊很冷靜的告訴我七月底訂婚。

是不是所有人不管怎麼樣吵吵鬧鬧轟轟烈烈瘋狂一時到最後還是會正
經八百的走進正常人理所當然的生命裡。掛電話之後我攤在床上這樣
想著。

而我竟然也說不出來溫柔的話，妳知道，對待內人我總是比較殘暴。
不過我真他Ｘ的為妳感到開心。除了妳洋洋得意走進二十八之外，還
有就是這麼多年的長跑，總算走到了一個可以到達盟誓的階段。笨死
了小野馬，但我希望妳幸福。而且在婚姻裡仍然要不敗的剽悍，這樣
才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