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搬家,早早把手機的傳輸線打包,這兩天它終於重見天日了。
我可以開開心心把照片上傳,不過聽說賴小單先我一步。

六月二十六是校務會議的日子,之前幼稚園的同學們就約好了這一天我
們要一起穿超人T恤,一方面是要滿足糊塗塔克虛榮的願望,另一方面
是要讓某些人知道,我們是一夥的。

今天有人問我,來到這所學校第一個認識的人是誰?

我必須說那不是一件值得回憶的事情。而那時候的我也相當不快樂。

不過因為視我如親的王女士愛揪吃飯,把糊塗塔克揪進來,再因為糊塗
塔克當行政的關係,我也認識了爵士小貓,並且在去年冬天一起到吳哥
窟被古蹟參觀。再隔一年,賴小單考進來。我覺得我在這所學校這二年
,看著自己慢慢熟稔、習慣,我覺得這些人對我的意義相當重要。

影像163.jpg

感謝劉小妹妹幫我們拍照,在大家都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王女士說我
如果把這張照片放上我的部落格她就殺了我。

今天去龍山寺拜拜,照例祈願神明保佑我在台北的生活平安順利,希望
我的家人們健康無恙,我的小孩們暑假在外遊蕩開學後都能一個也不少
的回到學校,還有我親愛的朋友們,一起旅行或者分開旅行的過程中都
能平安快樂。(我真心覺得神明一定覺得我很囉唆)。

放暑假,除了行政之外都不去學校了,糊塗塔克一整個很有效率送完成
績跑回家,我還在這裡跟新房間磨蹭纏鬥。

昨天遇到N,一個於我而言交情特殊的朋友。

她們都問過我,和N平時也不常講話,幾乎可以沒有交集,究竟在一起
時聊什麼?

這很難解釋,我一直覺得我跟A的關係,不需要向B交代,或者我和B
的交情,並不需要讓C獲得理解。人生一世,所有建立起來的關係,不
都是以自己為中心向外連結延伸嗎?我從來不覺得我因為跟某好起來,
就會對另一人冷淡或者疏遠之類的事。面對那樣的指責或者質疑,我覺
得很困惑。我不想解釋,我不認為這是需要解釋或者說明的事情。這是
活在這個世界上,在和別人建立關係的過程中,慢慢就會理解的事情。

一個人,在不同的人面前自然會因為另一人的特質而展露不一樣的面向
,那並非虛偽,那全是真誠,只是我們從來沒辦法用一句簡單的話語精
準描述一個人。因為相當知道這樣的狹隘性,我對每一個人背後的那個
世界,總是懷著虔誠的姿態。

就像我是糊塗塔克和爵士小貓的寵妃,是賴小單的哈泥,這中間並沒有
衝突,只是相處的方式不一樣而已,並沒有愛誰多一點的問題。

誰都是獨特的。

好,回到N。我覺得我看到N的時候她一整個人快要爆炸了。我其實沒
有辦法實質上的幫助她,就是在送她回家之前聽她說說話。誰都需要說
話的朋友。

我覺得我認識N的方式很特別,除了一起勞動之外,我們說的話總與生
活無關。N的視野給我一個我想要到達卻沒有辦法到達的世界,而N總
會鉅細靡遺把她的邏輯推演展示給我看,那個過程中,我們不需要確認
,而是在其中很自然而然找到相處的方式。

前一陣子我搬家忙,N在深夜裡傳來簡訊,說一直想問我要不要幫忙打
包整理之類,但也因為忙碌連說上話的機會都顯得渺茫。

收到簡訊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自己幸運到了一個無
以復加,到底還需要對命運要求什麼呢?有人是知道妳、關心妳,即使
她沒有說。我也明白。

很早以前我就一直說明N不是一個漠不關心的人,對她身邊運轉的世界
,她有她自己的方式。不可以嗎?對於不能理解她的人她也不多做解釋
,但我知道她的細膩與體貼,還有,我曾經跟某說過:我一直感覺到N
在某個部分和我有所相似,我不清楚那是什麼,但我就是察覺到了。後
來昨晚和N的長談之中,我好像逐漸清楚了那個「什麼」的形狀。

我沒有試圖想要填補誰的欠缺,只是覺得在某個難過的當下,有一個人
能夠聽你說話,並且理解你的語言,他不一定要全然懂得你,可是他願
意花時間在你身上,那就相當珍貴了,不是嗎?我是這樣想的,我知道
別人不一定和我一樣。我也無從再說服或者強迫接受。

這是我對建立關係這件事情的看法。還有時間作用在我的身上,我慢慢
摸索出來的。

(扯得太遠了。)

兩年前考教甄的時候我已經精神衰弱到玩線上求籤的小遊戲,我才不敢
問:「某某學校會不會考上?」這種一針見血的問題(萬一神明說不會
我不就剉了)。我總會問:「考某所學校好不好?」、「A學校跟B學
校考試時間衝突,考A好不好?」或者會不厭其煩反過來問。

好,這不是迷信的問題,是在那樣的考試機制下,誰都沒有把握的時候
只好交給天意來決定。(通常我還會丟銅板)。那時拜文昌帝君,我總
說:「我只祈禱祢能把我放到最適合我的地方。」而那時玩線上求籤小
遊戲的時候,我一心一意想往中部的學校考,可是那個籤詩屢試不爽的
指示「貴人在北方」。

所以,一切彷彿都有安排。

是台北不是台中、是進修部不是日間部,是那一年考試的最後一間學校
。試教考完那一天回到新竹,跟媽媽說:「這是最後一間了,考不上我
就去考七月的國中聯招或者投履歷到私校。」那都是我原本不想做的事
情,堅持了三年,堅持到後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了。

就這樣,瓜熟就會蒂落,季節來了花就會開。我到了這裡。我不特別信
仰什麼,但我從不違逆命運。

經過兩年,我在台北生活兩年了(而且現在開始算至少還會再兩年)。
我覺得很幸運的是遇到了她們,不管是一直逗弄我的老闆,還是從畢旅
之後我決定跟他冷戰一個月,冷戰到了最後都忘記怎麼開口講話的主任
,或者是N,還是這一群幼稚園的同事,當然還有我的海鮮,以及科任
班級的孩子們。在我今天跟神明說:「謝謝祢把我照顧得很好」的同時
,其實我一直被我身邊的人善待著。

我從來沒有忘記我從哪裡來。冬瓜大學畢業之後展開我的教師生涯,坦
白說這一段路並不好走。那一個時間點上我失去了我愛了很多年的人、
遇著了我最不想面對的現實與理想的拉扯,可是我有S老師夫婦,有在
實習學校的戰友彭彭老師和賴小單(她那時的暱稱是「小朋友老師」)
。再後來進了竹女,有L老師,有騎小羊、豬哥亮的女兒現在貴為人妻
的佳華,有認真的盈滿,以及後來才熟稔的美少婦林小英,以及兩百多
個天使。直到現在,我有海鮮們,以及兩個國文科任班五個歷史科任班
的孩子們。以及她們。

影像164.jpg

我必須說誰都不完全,在相處的過程中我們看見彼此的不同並且在衝突
與詰問之中磨合。可是這些人在我身邊,和我一起對抗體制的破敗,一
起抗衡那些我們不能忍受的價值判斷,還有在他人頤指氣使、潑婦罵街
傷害我們的朋友時,我們站在一起。那就是為什麼一定要在校務會議那
天穿超人裝的原因。那一場會議很可笑,但是老大說了四個字:「捫心
自問。」我可能做得不夠好,那是能力和經驗的問題,但是我對自己一
直都有要求,這件事情很重要。

我必須要說,大家都有長眼睛。

站在這個時間點上,我知道這個夏天過後又會有所不同。我要進入另外
一種生活的模式,我會遇上另外一群人(可能是不同的老師、不同的同
學)。我依然對未來沒有想像的能力,那並不代表絕望或者悲觀,而是
自然而然接受那些命運所給予的,並且在那之中,完成我真心想要完成
的。這樣就好。

再放最後一張,我喜歡妳們。相當喜歡。

影像165.jpg

左一「無敵鐵金剛超人」:暱稱「爵士小貓」、「小黑妞」,建築科的唯一女性扛霸子。
左二「黑色蝙蝠俠超人」:暱稱「糊塗塔克」、「小黃鳥」,向日葵小班的阿導兼任園長。
中間「露兩點內褲超人」:暱稱「鄰國國君」、「王女士」,隔壁班阿導兼隔壁座位同學。
右一「粉紅色小丑超人」:暱稱「賴小單」、「capa的哈泥」,全校最年輕教師兼訓育組長。
右二「夏天扶桑花超人」:我不需要身體是因為我是胖子。SHIT!穿童裝已經是我的最大讓步。

聽說二樓老大跟教學組長都很想來一件。通通穿內褲超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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