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寫作課講師吳鈞堯引用了李昂說的話,讓我也引述。

「小說家不是迷失方向,而是沒有了方向,1987年解嚴後,社會
變遷急速,許多禁忌已不復見,小說家變的不管寫什麼都很難吸
引讀者,因為社會每天發生的人事物,都比小說更戲劇化,更精
彩了,再加上電子媒體的即時報導,作家寫不過社會發生的事了
,我們作家該怎麼辦?」

李昂表示:成功的小說家要具備三個條件,第一是能寫長篇,第
二是要寫出好看的故事,最後就是要找一個敵人,解嚴後,敵人
消失了,怎麼辦呢?就試著去找出敵人,不管是內在的敵人或是
外在的敵人。

就是這個。必須要書寫下去的理由。

吳鈞堯老師講了一句話相當魅惑我。他說:「創作是抵抗時間的
衰亡。」因為時間一旦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但文字會讓它
又活一次。

但我不禁陷入一種弔詭的思維裡。究竟書寫的人一再地反芻、自
我質疑與辯證、推翻與重建,架構出文字裡的真實(我的意思是
一種語言的真實而非真相的真實),這些重新整塑記憶和想像的
動作與過程,究竟是更往前了一點,還是更退後了一點?也或許
這之間沒有前進或者後退的問題,只是,寫,這樣而已。

我從來不曾質疑書寫這件事情的必要性。而我也確實藉著這件事
情強烈的暴露自己。就像攤在桌上任你展讀的報章,點進來就可
以看到了。我也從來沒有想要解釋,這個字句或這個段落究竟是
什麼心情底下重建出來的,就是一種沙漏般持續下墜的細沙那樣
的力量,讓我,寫,這樣而已。

我總是把感知到的一切化做一顆一顆的文字藉由鍵盤的敲打成形
、顯像,那是我心裡對世界的理解和描述。有時我也知道太快了
沒有辦法細心顧慮到每一個人的感受。有些什麼是在我心裡停留
很久卻沒辦法像把毛巾擰乾一樣被擰出來的,我在嘗試,讓它出
來。

而靈魂太潮濕、記憶太潮濕,所有撞擊和崩裂的太潮濕,潮濕到
雨季彷彿就會永遠恆常地持續下去。我是不是還能說著無謂的語
言並且這樣坦露我的心跡好像這段日子的安靜都只是一種無聲的
練習,而非一個正式的表演?

我其實很好。這幾天看了一場電影、逛了一陣子西門町和士林夜
市,流連在唱片行、劇場和書店,並且和不同的人談話交換取暖
,然後從全家便利商店領回我失心瘋在網路書店點選白石一文、
村上龍還有徐四金的新書(說真的打開包裹看到徐四金的時候我
自己有嚇到,心裡想我怎麼會?)沒什麼斷裂或者巨大的撞擊,
不過就是選擇的問題。我選擇暫時關閉我的網誌,然後又選擇打
開它。就這樣而已,請不要擔心(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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