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上完瑜珈課之後在公館那邊的台灣大哥大遇到大學的老師。
他一走進來我先傻了一下,就好像從記憶圖像中搜索出那個可以貼
合在那張臉孔上的名字,然後一直聒噪的說:「老師老師你怎麼會
在這裡?」(而且是採用一直重複的方式。)一旁櫃臺服務的先生
跟小姐一直傻傻的用目光來回在老師和我之間徘徊,我才轉過頭來
說:先做正經事吧。

短短的作業處理時間,我心裡一直在構思想要和老師說的話。我想
說,我現在在唸書準備明年要考研究所喔。想說,暑假才從花蓮回
來喔。或者是說著那些其實跟自己並沒有關係的L的詩的種種。

不過終究我什麼都沒有說。

老師反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才說現在在台北教書。老師說不錯
啊!我一直反問回去,真的不錯嗎?(用相當相當不確定的語氣)

騎車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著多年前老師說的話。當我在躊躇不定究
竟要不要走向修教育學程這一條路時,曾經問過他。那時他說,說
不定妳可以成為一個二、三流的報導文學作家,或者是一個四、五
流的國中老師。後續的內容我忘記了。不過我一直記得這句話。我
還記得那時跟一個交情還不錯的學長轉述老師的話。學長還志得意
滿的告訴我,如果是他的話兩者都不要,他要成為一流的XX。

如果有一個人一開始就可以篤定自己會成為一流的什麼,那或許他
走在這條路上的時候遇到困頓或者逆境時所有搖擺的問題都會小一
點了。是這樣的嗎?我常常面對那些過於志得意滿的人會顯得不知
所措,真的就是不知道要把手啊腳的放到哪裡去才好。因為我真的
太不相信那種過於堅定的話語。

昨天晚上堂姐扛著很重的行李在捷運站等我,我問她為什麼要帶這
麼多東西。姊姊說,我把妳要的書都扛上來了,「沒有姊姊做不到
的事。」當下真的是傻眼加上感動到了一個無以復加。

後來我跟姊姊講遇到老師的事情還有老師多年前說的話,最後自己
訥訥的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終究我只是成為一個不入流的老師
。並且離可能的某一條道路越來越遙遠。我也多麼想要信心滿滿的
說:沒有什麼我做不到的事。

於是,我帶著一種難解的心情想著自己遇到老師時候還像個小孩一
樣的喜悅(如果是多年之後我的學生遇到我應該不會那麼喜悅吧)
,以及那種什麼都說不出口的尷尬(尷尬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穿著
運動外套和短褲穿鞋不穿襪一頭亂髮以及上完瑜珈課帶著疲憊的眼
角)。這樣模糊的細節帶著一種倉皇和支離破碎放在我的心裡,我
仍然哈哈笑的看完重播的康熙接著躺在床上一夜好眠。

不過遇到老師,倒是讓我想念起很多人,很多事。真想一個一個召
喚出記憶裡面那些曾經美好過的畫面一個一個拿起來擦拭,確認那
些細節都在。而我們終歸於走回現實生活,不管能不能成為一個一
流的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分類?我討厭無名的新分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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