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

雨很大的時候我剛好騎在軍功路上，下課後接著去上班。
雨水打在安全帽的鏡面上，我不知不覺地想起來一個模糊
的雨水打在玻璃上的畫面。那是在很多年前，我當實習老
師的最後一天，那天的傍晚，也是下著這樣的雨。實習的
學校辦了一個老師們踏青的自強活動，一群人好像到峨眉
去了。開車載我回來的老師，對我來說是一個外剛內柔的
老師。她總是很兇，講話也毫不客氣，但不知道為什麼，
我在那所學校的那段時間裡，她總是對我很親切。好，我
可能知道為什麼。我想起來的時她在開車載我回新竹的那
一條寬闊的公路上對我說的話，她說的是對她來說遙遠的
往事，她一邊上班一邊四處兼課，常常在一個人駕駛的車
上，從A地到B地的路途中，無意識的流下眼淚。為什麼。
我想不起來我當時到底有沒有問。但我至今仍然很清楚記
得她的語氣，因為很累。是真的很累的那一種累。於是在
事隔很多年以後的今天，對我來說也是遙遠的往事，我竟
然在那一段路途之中很清晰的想起來她說話的語氣，她的
聲音竟也和我心理呼喊著得話語重疊，我不確定我是不是
變成了那一個她，靜靜的眼淚在大雨的鏡面裡面流淌。溫
度與水蒸氣朦朧了鏡面。車子行進的速度與時光迴旋的速
度依然在飛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