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實是那麼微小而且脆弱的
每當覺得困惑或者不解想要對命運展開叩問我經常都會強烈的感受到這樣的自己
張開手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的這個自己
最近很多事
讓我在很多個世界不同角色身分中旋轉,像舞者
然後這舞者並不熟悉舞台,總是多一分就太多,少一分就稍嫌不足
幾近墜跌
我一度覺得要是人可以一次只扮演一個角色就好了,專心不二那樣子
可是沒有辦法喔!這世界,永遠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複雜
在雨中回到這城市
夜路淒涼冷清
窩在自己的床上讀後殖民
想起二二八那週考試的那個自己
很貼近了,這一年半以來不小心遺忘的那種感覺
考完之後我跟馬力沙說:愕然發現自己竟然是可以處於考試的狀態下
那一百分鐘,整理與思索,搜尋字彙和架構條理
即便是全然不會寫的困窘也讓我切切實實聽到自己的心跳
考完試後有種抒發的亢奮,像是坐完雲霄飛車一樣的刺激
然後就病了,在三月的一開始
大半的時間躺在床上,嘔吐還有腹瀉
一個人在台北小套房看著那蒼白的天花板
我感覺那個觸手可及的世界好像又離我遠去
開始想念小時候只要生病發燒
媽媽把我包裹起來的那條大方巾
上面是濃濃的香水味,媽媽的味道
後來才知道那是一種安全感,只有特定的誰才能給妳的
我想念她用涼涼臉頰貼我發燙的額頭,然後我在胃酸和鼻酸中沉沉睡去
醒來,還是看著那蒼白的天花板
昨晚這樣想著的時候我是躺在我的房間裡,看著2046和牡丹亭的海報
讀著現代與後現代,殖民主義與後殖民主義
那些術語和名詞解釋在我的腦神經末梢跳舞
漸漸擴散成一幅抽象畫,我又沉沉睡去,直到聽到窗外的雨聲,醒來就有溫熱的稀飯
今天醒後,我走進醫院,十一樓最後一間房
表姊躺在床上蒼白著,我想起小時候我們一起去游泳
我跌到水裡喝了幾口水然後開始大哭
表姊在旁邊很故意的說:我剛剛在妳旁邊尿尿
然後我就哭得更大聲了...表姊終於在病床上承認她從小就很賤
換藥的時候我們都看到那一條好大的傷疤
我把她的頭掰過來說看著我,她還是很賤的說:妳又不好看
我克制住我看著傷口的驚恐表情,然後跟她說話,捏她的臉
她自己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我看見她強忍住的淚光
幫她拿熱毛巾擦臉擦背,在她坐起身的時候把她抱起來
流血的時候拿大顆棉花棒擦拭,調整束腹帶
所有身體上的觸碰和親暱都不用言語,身體在這個時候就只是個器官了
那感覺,很奇妙
直到她沉沉睡去,我窩在小床上繼續讀我的後殖民
病房裡面只有我們兩個,還有暖氣吹送的乾燥空氣
語言和眼淚都退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我們從來沒有辦法向命運要一個答案
為什麼祢要殘忍?為什麼祢要抉擇?
為什麼這樣的事情要發生在我的生命裡?
孰知所有的探問和反詰都只是投進水中的小石子
漣漪都清淺著
有人幸福著,有人擁有很多,但也有人正在失去或者撕裂
但當我感受到疼痛和酸楚的時候其實不能反身意識到另外一件事情
我曾經很幸福,也一直擁有很多
能一直這樣想,就好了
我希望我的家人都健康平安,並且知道雖然我不常在她們的身邊但是她們永遠是我的第一位
我希望我的朋友都順利開心,並且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可以一起面對而且她們對我很重要
我也希望我的小孩都更加成熟正直,並且明白不管生命遭逢什麼,只要願意努力永遠來得及
- Mar 07 Sat 2009 00:51
我心情不好...(很精準的五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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