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對你說的已經夠多了,到底哪裡不夠呢?

後來我發現其實你只是在規避這個話題跟責任,所以把大球拋到我身上。

我已經忘了一開始問你的問題是什麼。只知道我說我的手錶停掉了,我很難過,
因為覺得一切好像都結束了。你對我說一句話,接著換我壞掉了。雖然你後來說
只是報復我那時吵著要離開而已,這是你給我的安慰。我不知道你的世界有沒有
經歷過真實的失去。那時我在機車後座,想要很冷靜的繼續什麼話題,可是沒有
辦法喔。很多細節在我腦海中流竄,就像颱風前夕天空急速流動的浮雲,都化為
風雨。

從台東回來的火車上,你在鄰座靜靜睡著。我知道你不舒服,所以到無人座位上
看著車行過花東縱谷。我在火車上決定了一些事情,並且靜靜看著窗外流淚直到
火車離開花蓮。那時我回頭看你,覺得很不忍心,好像把你弄壞掉的人是我一樣
(明明不是我)。那時我突然希望自己更加堅強一些,我討厭無能為力。我不知
道自己手中能握住什麼,或者給予你什麼。

我可以滔滔不絕對別人講述你,卻無法對你坦言。

如果我是海洋,那你應該是山脈(不過我想你可能比較喜歡海洋)。你穩定而寬
闊,像亙古以來隨海底運動隆起的高峰,有一種靜謐。那是遠觀。攀爬的過程中
會倍感艱辛,甚至是恐懼,因為即便仰望也看不見終點。越靠近一點越覺得風景
瑰麗,有因為巨大震動斷裂的岩層、有被溪流下切深刻的溪谷,還有豐富的生命
力,在其中。

你知道我很欠缺安全感吧,看起來很好打開,但其實還好而已。而且相當害怕自
己依賴一個人變成習慣,所以經常要表現得相當強悍、獨立。但很奇妙的是,你
在身邊的時候我經常覺得很安全,就像阿閃說的一樣:我被你照顧得很好。那時
我因為家裡的事情壞掉,好幾次只要一通電話,你就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我面前。

我印象尤其清晰的是,有一次我在捷運站突然蹲下來放聲大哭打電話給你,你立
刻來找我的神情。你看起來很慌張,但又好像很鎮定。你抓住我,把我帶到行人
稀少的樓梯口。像騎士(我本來想用救火隊來形容)。最重要的是,你什麼都沒
有問,就是在旁邊靜靜的坐著,等我開口說話。我知道你在,就像很久以前你傳
給我的簡訊那樣子,你說你會一直在我身邊,不管我在哪裡、你在哪裡。

知道嗎?這是一個巨大的承諾。我超級害怕承諾。或許應該說是,我害怕成為背
信的人。

對於未來,我總不能寄予太多的想像。你不一樣,你對未來充滿想像,可以信誓
旦旦勾勒你的藍圖和願景,這是我所做不到的事情。我多喜歡跟你一起談論那些
,我可能不及參與的事情。那並不會讓我感覺到寂寞,甚至希望你能有付諸實踐
的勇氣,因為那是你的人生,你將不會虛度的此生。而且我從來不懷疑,你會達
到你所想望的目標。

而你跟我說「永遠」,我常常想著,永遠究竟有多遠呢?我伸出手,然後明白自
己什麼都搆不著。有時候我也會覺得,為什麼明明要分開,你還要走過來?我太
厭倦這些聚散離合在生命裡反覆上演,我也多麼希望能夠有一個人和你一直在一
起,不要分開。

但你相信嗎?儘管我深切明白萬事萬物都有保存期限這件事情,卻還是有一種感
覺,那就是即使有一天你走得遠遠,我還是會慶幸自己在這個當下和你相遇。然
後明白當你真心很喜愛一個人的時候,並非非得把那一個人留在身邊。

就是降。我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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