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

好，本文主旨是：楊姓婦女小春同學經過一年多的努力通過普考資格成為公務員一枚。
可喜可樂。可喜可樂。可喜可樂。（這麼冷的天氣打字手好抖，可～喜～可～樂～）


2008年六月，我在某個思索人生大道理的夜晚失眠，當下決定開始準備研究所考試。
那年九月，小春跟我說她決定辭掉工作加入讀書的行列，於是我們一起綁上紅布條。
我們一邊聊著，一邊對照彼此各自經歷的生命中不同階段的時間轉折，我覺得很驕傲
，雖然楊小春很機車人又不好相處又愛自以為害羞，但當她跟我說：「我終於有一件
事情是可以做好的。」那一個時刻，我真心的覺得驕傲得想哭（雖然不知道我驕傲的
點在哪，也不知道哭點為什麼這麼低）。


昨天在子三甲上課的時候，我跟學生說起這件事情。我先說我有個朋友普考通過了，
他們露出「挖！」的神情（我其實很高興學生很配合入戲）。然後說：「我應該有跟
你們說過，就是我提過大學時期的人生只有打電動和男朋友的那一個啊！」他們還記
得喔，當小春決定要專心投入考試的時候，我就跟他們提過這件事了。


然後我又繼續講到，上禮拜我在貓大下課時，接到另一個朋友的電話，她問我：「考
研究所之前是怎樣的心情？」學生很熱烈的追問：「妳怎麼說？」我很誠實的回答：
「當砲灰的心情。」他們笑了。哄堂大笑的那一種。（但我是真心的。）


接著我對他們說的是，我們之中的每一個人，或多或少要在自己的生命裡遇見一次，
或者更多次，那種全力以赴的時刻。我再次提到小春，誰都愛玩，覺得自己有很多的
時間可以揮霍，直到有一天發現自己「必須要」為自己做一些什麼的時候，她一樣可
以用一種「很揮霍」的姿態努力一次。只是，這一次是有目標性的。這個過程當然很
痛苦。沒有什麼達成目標的過程是輕鬆愉快的，如果真的那麼輕而易舉，這件事情憑
什麼叫人覺得感動和欣喜若狂呢？


這邊實在很想順帶一提稱讚一下子三甲。昨天講燭之武退秦師之前，要先說明重耳出
亡跟城濮之戰的典故，上課前我還跟王女士在辦公室對個半天（有雞同鴨講的感覺）
。不過在子三甲講完那一段之後，我問他們說：「你們有被我搞得很混亂嗎？」他們
搖頭說不會。我就說：「還好，我很擔心自己講得不清不楚，超緊張。」結果小孩跟
我說：來我們班幹嘛緊張，當自己家「灶咖」就好了。其實我很開心，但我隨即說：
我家沒有灶咖......並且暴露我是家事白癡這件事情。


我想說的是，我的學生們再兩個月就要上考場了。是我教到第三年的學生們。其實我
知道大多數人並不是那麼努力、那麼認真。但我還是必須得繼續不厭其煩地告訴他們
，是應該要為自己全力以赴一次。（當然我知道這種事情不是說了就有人會做的，但
因為我是老師，所以我還是必須說下去。）


而且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很幸運的事情是，這些年來，當我離開學校進入職場之後，身
邊總是有人還不斷地提醒妳，不要停滯在原地這樣的事情。我身邊的朋友們，偶然遇
到貼心而認真得叫人心疼的孩子們，我可能在這個過程中看見自己和他們的挫敗，頹
喪，但與此同時，我覺得更重要的是，能夠裹傷而戰、繼續前行的那種毅力。


當然，也有人不斷以他們成果揭示給我們看到的是，努力的人終究會獲得報償。前提
是，不管會不會徒勞，都要全力以赴。降子而已。


通常我朋友上榜我總是要很高調，但楊小春一直叫我低調（畢竟她是自以為生性害羞
的孩子）。我已經很盡量避重就輕了。我還是想說，正因為我記得。我記得那時她跟
我說要準備考試叫我不要笑她（我不知道笑點在哪裡），我也記得她慌亂到亂哭、睡
眠不正常，更記得我一直拿自己的日文作業煩她，上學期日文期中考前，半夜還在MOS
垂死掙扎，她一直逼我聽她背法條......那些過程，我想正是因為經歷了那些過程，所
以我才更加為楊小春感到驕傲。不愧是我同學，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