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和廖大哥見面,是2002年的夏天。

那是我所經歷的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個夏天。

因為即將升上大三的緣故,我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修教育學程的繁重課業,
所以那一年整整三個月的暑假,我留在花蓮沒有回家。花蓮的夏天很熱、很
烈,太陽像會咬人一樣在我的身上烙下狠狠的曬痕。年輕的生命也很熱、很
烈,那個暑假我頂著黝黑的皮膚一連好幾個活動把自己操得慘兮兮。先是文
藝營、再來是參加解說員訓練,並且擔任黑潮義工參與鄉土文化營的活動。

現在想想,這一切竟然都跟廖大哥有關。

那一屆的文藝營真的是絕後了。負責設計課程的我應是邀請了所有自己喜歡
的人擔任講師。當然包括廖大哥。我記得那年的學員有點頑劣,廖大哥演講
前我還告訴他學生的反應不是很好,希望他不要沮喪(其實是自己沮喪吧)
。我還記得廖大哥那時曬得黑黑的,眼睛周圍獨獨膚色較淺,應該是戴太陽
眼鏡的緣故。廖大哥的演講震懾了全場,無論是他溫柔的語調還是生動的故
事以及精彩的幻燈片,都是那群在我眼裡心底頑劣的小鬼全然臣服了。

這件事在我心裡留下一個驚嘆號!原來,好的講者,是真的有感召群眾的力
量。我也想變成說話很有魅力的人呢!

(寫到這裡突然停下來上逼去看我那時候的日記,很多事情如海潮般回來了
,還是它從來沒有走開。)

今天能夠再和廖大哥見面,也是為了一場演講。但這一次,是為了學生所舉
辦的演講。一開始只是因為我相信:好的講者會為聽眾帶來感動,而這些感
動也許十分微弱,但總會內化在那些孩子的心裡,成為一個小小的種子,如
果持續澆灌,她會發芽。只因為這個緣故,我幾乎是以吵吵鬧鬧的姿態打電
話、寫mail給廖大哥,煩著辦公室的老師和贊助的廠商,到最後,因為自己
的任性而使自己感動,因為我彷彿在那兩百多個學生的眼裡,隱隱約約的看
到光。

廖大哥還是一樣用溫柔的聲音說著動人的故事,不禁把科大會議室裡塞得滿
滿的人全部吸進去他的海洋世界裡。我看著學生被感動,甚至流下眼淚,我
自己的內心也覺得很溫暖,除了被廖大哥的演講溫暖、被投影片中熟悉的花
蓮景象溫暖,還有就是,被自己身為老師而能學生做一點什麼這件事情感到
溫暖。

現在很想去海邊、很想念花蓮,很想要躺在七星潭的鵝卵石海灘上看星星、
聽海浪聲。或許,身邊的人會不小心睡著,然後規律的發出鼾聲。我的心裡
想到這裡,彷彿也就真的那般的平靜,並且柔軟起來。

我想說的是,當我從一個學生變成一位老師,這中間必然丟棄了一些年少時
代必然存在的恍惚和傻傻執著的熱情,但今天這場演講之後我深深的覺得自
己還是有一部份沒有丟掉的,那就是堅持下去、找一個喜歡的方向然後堅持
下去的這個念頭,以及力量。只有這樣,我才能在疲憊的業務和現實裡面繼
續去挖掘能夠感動自己、感動學生生命的故事,讓彼此充實。

這一切,都要感謝廖大哥,被我叨擾多次,感謝翰林的業務,他是個好人,
還有國文科老師們的支持,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再套用一句牧羊少年奇
幻之旅裡面的話:只要是你真心想要完成的事情,全世界都會聯合起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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